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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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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了。

“哎,別坐下,涼。”呂修齊剛說完,卻發現南書儀已經坐下了,擡著眼無辜地盯著他看。

“算了,你坐吧,我想想辦法。”呂先生十分無力。

南書儀的手機在粉色包包裏震動,她有些笨拙地掏出手機,卻半天沒找準接聽按鍵。

呂修齊一看,屏幕上是“媽媽”兩個字,他哄了兩聲,總算把手機騙到手,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聲上了年紀,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有過一時的慌亂,得知南書儀沒事之後便客氣地道了謝,聲音溫和有禮,讓呂修齊大有好感。

巧得很,離他倆最近的那棟樓,就是南書儀家。

上了樓,南媽媽開了門站在門口等,見到呂修齊的時候微微吃了一驚,再看南書儀醉得迷迷糊糊,卻格外乖巧地抱著粉色包包的模樣,哭笑不得。

呂修齊沒有多留,喝了杯茶就告別了,孰料臨走,本來安安靜靜窩在沙發上盯著動物世界發呆的南書儀突然眼珠子轉了轉,直勾勾地盯著他道:“你為什麽還不來上班?”

呂修齊:……

我沒說要去上班啊!

南書儀垂下眼,有點委屈巴巴:“我工位都給你準備好了。”

呂修齊:……呃

南書儀繼續低聲叨叨:“產品資料也給你準備好了,打算讓你接手的項目資料也準備好了,還有還有,有一個項目設想,我一直想做,但是部門其他人都不夠有想法,我覺得你可以,等你來我們就可以啟動了……”

呂修齊:……

別吧,你這誰聽了也不敢入職啊……

南媽媽有些尷尬:“她喝多了就犯迷糊,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吧,路上小心。”

呂修齊一頭冷汗,尷尬地應了一聲,扭頭走了。

南書儀哼哼唧唧,絲毫沒發現呂修齊走了,念叨了一會兒,自己往旁邊一歪,睡著了……

次日南書儀宿醉醒來,理所當然地把昨夜的事情忘了個七七八八,只隱隱約約記得呂修齊問她覺得他怎麽樣,當時她想了好一會兒,想著算啦,這人還給我夾肉吃,是個挺好的人吶,就點了點頭。

後面還問了句什麽,南書儀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今天是周末,一般小聚都在周五晚上,防止的就是有人玩太嗨第二天起不來,但南書儀在南媽媽的長年高壓之下堅持早起,過了七點生物鐘就把她從床上薅起來了。

當年父親的廠子資金量斷裂,半年發不出工資,還欠下不少債務,後來公司破產,父親自殺,房子車子廠子全部抵出去,對著剛剛成年的南書儀和精神一度異常的南媽媽,那些人也不好過分相逼,但南媽媽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南書儀去欠了工資的那些工人家裏挨個兒道歉,承諾還錢。

南媽媽身體不好,靠著老友的幫助在一家雜志社掛職,做一些編輯校對的工作,收入尚可,加上南書儀的努力工作,這些年把欠下的錢還得七七八八。

今天是南書儀和南媽媽計劃了很久的一天,過了今天,她們的債務將全部還清。

目的地在城郊,要找的人姓許,是個年逾花甲的大叔,同時也是南爸爸的遠方親戚。

許叔當年在廠子裏做保安,老實可靠,家中幾個孩子都有出息,他也不缺錢,一直讓南媽媽不要管他,先還別人,自己還不還無所謂,拖到今天,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錢雖然不多,也就三四萬,但在南媽媽眼裏,這是最後一道坎,她鄭重地用紅包包好,帶著南書儀敲開了門。

“許叔。”南書儀笑著打招呼,身後的南媽媽卻臉色一變,楞在當場。

南書儀循著媽媽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客廳,那人的面前坐著許叔的兩個兒子,三人相談甚歡。

南書儀收回目光,落在許叔臉上,許叔臉色難看地別開了目光。

南書儀聲音有些發飄:“許叔,你知道,我爸當年,為什麽要自殺嗎?”

“住嘴!”南媽媽失聲道,上前一步拽住南書儀,又強自冷靜下來,她咬著牙,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裏一片通紅。

她近乎機械地掏出錢,塞在許叔手裏,反手去拖南書儀:“書儀,別說了,我們走。”

他們不值得你恨

“為什麽不讓我說?他做得出來我為什麽不能說?我就想問問他,爸爸當年哪點對不起他,他非要在關鍵時候卷款失蹤?他是我爸的親弟弟,是我的親叔叔,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南書儀很少有這麽失態的時候,她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剛進家門就忍不住爆發了。

許叔家裏的男人叫南建義,是南書儀的親叔叔。

南爸爸年輕時候家裏窮,縱使天資聰穎,也不過是個空有抱負的窮小子,是南媽媽賣掉自己的首飾,湊上自己二十多年攢下來的壓歲錢,給了他創業資金。

創業還算順利,不是什麽大買賣,十來年下來,企業也有了上百號員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南媽媽出身大家族,母親早逝,她和繼母相處不來,和父親也日漸疏遠,因為對這樁婚事的不滿,父女兩人早就形同陌路。

可就是這樣為了南爸爸放棄一切的南媽媽,卻被南爸爸的父母親戚嫌棄生不了兒子,時常用“嬌氣”“好打扮”“沒用”這類的詞語惡毒地中傷她,南爸爸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而很快,他們對南媽媽的不滿就從單純的看不慣升級到了嫉妒甚至仇恨,因為南書儀是獨女,在老家人的眼裏,沒有兒子就是斷了香火,南書儀的爺爺奶奶多次暗示要求南爸爸把公司分給他們的小兒子南建義,因為南建義有兩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南爸爸性格溫吞且孝順,雖然不同意父母的看法,卻還是依言把南建義弄進了公司,南建義學過一點會計,便理所當然地占據了財務的位置。

世事無常,兩年後,公司接連遭遇一系列的麻煩,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候,南建義攜款失蹤,資金鏈斷裂,當時南爸爸寄托了很大希望的一筆訂單,卻因為資金難以為繼而不得不放棄。

南爸爸痛苦萬分,多年來的忍耐把他的兄弟之情磨得所剩無幾,他打算報警尋找南建義,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誰曾想到,他年邁的父母從老家趕來,對他以死相逼。

南書儀不知道那兩個老人曾經在她的家裏做了什麽,她只知道,等到她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父親自殺,母親在精神科一度認不出來她。

這一家子愚昧又自私的人,逼死了自己的親兒子,逼瘋了兒媳,逼得南書儀在父親的葬禮上大發雷霆當眾宣布斷絕關系。

因為即便是到了葬禮上,南書儀的爺爺奶奶的露面也不是為了送兒子一程,而是為了分兒子的遺產。

那一天南書儀一身黑衣,身後空無一人,她找來律師,把南爸爸的財產一樣一樣清點,解決完公司的事情之後,南爸爸的所謂遺產,只有一大筆債務。

那對自私的老夫妻當場摁了手印,與南書儀母女斷絕關系,自然那筆債務也和他們沒了關系。

時隔多年,南書儀回憶起那一幕,依然怒不可遏,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簡直不敢想象,她的父親,面對這樣子的親生父母,內心到底經受著多大的煎熬。

南媽媽給她倒了杯水,良久才道:“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活得很好,犯不著跟他們再有牽扯。”

南書儀梗著脖子不說話,半晌,沒憋住眼淚,劈裏啪啦地滴下來:“是他們逼死了爸爸。”

南媽媽別過頭,修長的脖頸優雅而高傲:“那又如何?你能拿他們怎麽辦?難道你要像他們當初對我做的那樣,絲毫不顧臉面大吵大鬧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嗎?”

南書儀咬著牙,一言不發。

她什麽也做不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底線有堅持的人總是吃虧的那一方,而不顧臉面沒有下限的無恥之徒,卻往往能生活得更好。

南書儀紅著眼睛發洩著怒氣:“我為什麽不能去鬧?他們做得我為什麽做不得?我為什麽要為了所謂的臉面去放任他們幹了壞事卻能逍遙自在?我不服!”

南媽媽聲音很輕,卻透著誰也動搖不了的堅定:“你想變成他們那樣的人嗎?我從小教你的東西你都記不得了嗎?”

南書儀猛地站起來:“媽!你總是這樣,什麽禮儀姿態,就是你的這些無謂的堅持,才讓你一再受欺負,現在,你也要我端著這種高高在上的驕傲姿態,任人欺負嗎?”

南媽媽怔怔地盯著她,卻沒再說話。

南書儀不想再吵,砰一聲摔上門跑了出去。

她理解不了母親的堅持,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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